白夜

白的黑夜

【蔺靖】杯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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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景琰是只鸽子精     蔺晨自然是这只小鸽子的主人,“鸽主”之称当之无愧

私设琰琰一直知道小殊的身份,不和是装给外人看的,不相识是装给蔺晨看的。

时间是在林殊蔺晨出征之前


        序

    又是纷纷扬扬的白雪。

蔺晨烦躁不已。

从前,是喜欢雪的。只是,那一天醒来后,他就变了。

明明一切都和记忆中没多少出入。周围的陈设没变,周围的人也没大变化。他只是记不得,自己如何救了飞流,记不得,林殊是几时到的琅琊阁。而关于这件事,所有人的解释都是,他为了救飞流,受了重伤,昏迷数月。而林殊,便是在这期间投奔琅琊阁。

没有丝毫漏洞。

琅琊阁,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。

可是,蔺晨就是隐约有一种感觉,丢失了什么心爱之物的疼痛感觉。

这感觉凭空滋生,蔺晨摸不着头脑,自然心神不宁。

入冬时,这份感觉就会变得格外强烈。而若是碰上雪天,他更是整个人都不对劲。陌生的,难以掌控的情绪,让蔺晨无法招架。

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他,拿起笔来,画些什么。可是,脑子里什么画面都没有,他根本不知道,要画些什么。这种矛盾,简直要将蔺晨逼疯了。

但,若是自己不拿起笔,这种情绪便终日无法消弭。

只是,拿起笔,又能怎样呢?从来都是呆愣着过完一天,不曾落笔。

这日也是如此,白白浪费了一天的光景。蔺晨想,总有一天,他会习惯自己这种反常吧。可是,心有不甘啊。

再想下去也是无济于事,蔺晨收了笔砚,拿起镇纸。

那张仍是一片空白的纸,被微风吹起,在空中飘飘扬扬。

落日的点点余辉,映照着那张白纸,显出近乎圣洁的光芒。

是了,就是这样的景象。一片白茫茫的,然后,有什么照亮了那片白色,刻进他的眼眸。仿佛是很遥远的记忆,就要浮现出来。

是什么呢?

他见过这样的景象吗?

为什么,他如此执着于那个景象?

 

 

       一、

    到底是快入冬了,一如夜,便寒风猎猎。小桂子和小安子拿着锣和梆的手在这夜风中吹得快要麻木,却仍不敢敷衍,一慢两快地敲了起来。咚!——咚!咚!

    竟已三更。小殊相求,蔺晨定是不会拒绝。可相约亥时,等了一个时辰不见蔺晨身影,萧景琰难免有些忐忑。他知晓蔺晨行事不羁,但绝非不守时不守信之人。迟迟不肯露面,是气自己害小殊殚精竭虑,还是不齿与宫中扯上关系?

    萧景琰在屋顶上坐了一个时辰,本没什么感觉,可一想那人可能会对他抱有的厌烦,竟从心底开始升起一股寒意来。忍不住动手紧了紧衣襟,却收效甚微。

  倏尔,一股风直向萧景琰的面庞吹来。可他的内心,却因这风,开始回温。

    是那人衣袂下飘来的风。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气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真是好兴致,深秋夜里,竟还要吹着冷风来赏月。”东宫又如何,他蔺晨还是轻飘飘就飞了进来。于他而言,那些守卫不过是吃闲饭的。

    “景琰没有先生的雅兴,只是在此等候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哦?殿下竟早就料到我会如此出现?”

    “素闻蔺少阁主行事潇洒,想来不屑宫中繁琐规矩。无奈我不便出宫,怕落人口实,只能在这候着蔺先生,免得蔺先生再要等候下面的人通传。”

    一时被心中那份思念冲昏头脑,萧景琰没有仔细考量,直接跑屋顶上来等他。而蔺晨因此心有疑惑,竟是直白地问了出来。紧张慌乱地解释一番,也不知蔺晨信或不信。

    再看那双熟悉又带了些陌生的眼,萧景琰顿时低下头去,生怕被那人看出什么似的,狼狈地搓了搓手。   

    蔺晨却并不戳穿他的窘迫。只是心底那份猜想,隐隐得到了几分验证。

  对于梅长苏在冷风之中将他毫不留情推出大门,使唤他做那个固执的太子殿下的说客这一行为,蔺晨狠狠以没良心作为控诉。可门内没有一个人向着他。没办法,他只能来见一见这个太子殿下。可他知道,事情不像梅长苏说的那般单纯。他才不信,太子殿下是那么好糊弄的,单凭梅长苏和自己的一面之词,便信以为真。不过是找个由头,让他们见上一面吧。

    而他也有种预感,见了那个人,一切的发展都会脱离掌控。蔺晨素来随性而为,但这一次,他对可能出现的变数感到一丝茫然。

  可是,不管怎么拖延,都已经无法避免。以太子殿下实在的性子,想来会一直等下去,总不好让他枯坐一夜。只是他没有想到,那人不在温暖的内堂,反而跑到萧瑟的屋顶。对于他的姗姗来迟,更是坦然而不抱怨。甚至,他竟从那双眼中看出隐忍的喜悦。一时之间,愧疚,懊悔,还有难以名状的强烈痛楚,从胸腔蔓延开来。

  不顾礼数,蔺晨一纵一跃,萧景琰还未来得及分辨夜色中的白衣,蔺晨已然从内堂取了一件萧景琰的披风回来。而后,更是毫不避讳地绕到萧景琰的身后,亲手为他披上,又紧了一紧。

  远远望去,好像久别重逢的一对璧人,交换了一个温柔而又深情的拥抱。

  一瞥,竟见萧景琰的耳根都红透了。蔺晨似大梦初醒,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,心慌地去赔了罪。

  可蔺晨没有想到,他在萧景琰脸上并没有看到介怀或惊讶。那双先前盛满柔软皎洁月光的眼,此刻竟红红的,仿佛下一秒,就能滴出水来。

  蔺晨更没有想到,那一瞬间,自己竟然好想亲吻那蒸满水汽的眸子。

  真是疯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二、

  风寒露重。

  梅长苏拖着病体不肯睡下,晏大夫竟也难得没有开口训斥他。直等到破晓时分,终于看到蔺晨笑兮兮地回来,甩了句事成啦,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。

  那笑容,三分凄苦,七分无助,飞流都不忍去看。少见的,梅长苏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来。

  而房里的蔺晨,将羽扇遮了面庞,便四仰八叉卧在床上。他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丢失了哪些记忆,可是,身边所有人都合谋瞒着他。这种情况下,哪怕想要探听到一星半点过往的痕迹,都是极其头疼的事。不过,也并非机会全无。因为,梅长苏已经心生动摇。不然,又怎么会撮合这次的会面。

    十三年了,他迷茫了十三年。而如今,他知道,自己就要找到这一切的答案。萧景琰的眼睛会告诉自己,胸腔里的跳动的心脏,也会告诉自己。

    无论答案如何,他都要活的清楚,明白。

  这样想着,蔺晨总算恢复一些元气。蹭地坐起来,这次的美人,想要追,可得好好计划计划呢。

    不过眼下就要出征了,要追萧景琰,也得先帮他稳住这天下。

  一根根扇骨轻抚过去折好,又珍而重之地锁在匣子里,装进随身的包袱。

    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,可有些事情,却并不难猜。

    这把羽扇乍看之下华丽精美,而细微之处做工却略有欠缺,想来,是某人亲手所制。如今看来,此人定是萧景琰无疑。

    他深知自己有爱管闲事的毛病,担心若是随身带着,只怕哪日会被某个不长眼的人给弄坏了。是以,他从不肯带在身上。这是那人的心意,更是,他们之间仅有的纪念,怎能不好好珍藏。

    好笑的是,所有人都误以为,他是不喜欢这把羽扇。而梅府上下,这一次为了让他带上这把扇子去见萧景琰,竟佯装失火,生生毁了他八把纸扇。

  虽是无奈,但他也懂梅长苏的用意。总要让那人知道,这份心意,自己有好生收藏。

  可惜,他因为心疼羽扇而只肯展开片刻,生怕秋风将那羽毛吹乱吹散,在那人看来,只怕成了嫌弃。

说来这也要怪梅长苏。这些年与萧景琰的书信,关于蔺晨他是有问必答,侃侃而谈。唯独这羽扇,总是能避则避,也难怪萧景琰会多想。说到底,梅长苏也是凡人一个,这情之一字,又怎能全然猜透。

  距大军出征只有半个时辰。萧景琰起身整理。

    与蔺晨熬了一夜,他却也未生出几分倦意。虽然没能说上几句话,只是与蔺晨静静地坐着,看着月亮渐渐隐去,朝阳破晓。已觉万分满足。

    今日,便是分离。

  与小殊,分别十二年,难得重聚,却为着翻案,并无多少时间叙旧。此一别,只怕再无相见之期。与蔺晨,匆匆相聚,余生几十载,终究只能陌路。身边还有母妃,可他要成为母妃的依靠,而非依赖母妃。也许,他萧景琰,在这世上注定孤身一人。从此后,江山社稷,黎民百姓,都压在他一人肩上。没有人能同他承担。

  或者说,萧景琰并不愿累及他人。

  遗憾有之。可他萧景琰,绝不是会向命运低头之人。

    皇长兄,小殊,蔺晨,他们都在他的心中,陪他一同,开辟出河清海晏的大梁天下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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