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】杯欢 五
*景琰是只鸽子精 蔺晨自然是这只小鸽子的主人，“鸽主”之称当之无愧
私设琰琰一直知道小殊的身份，不和是装给外人看的，不相识是装给蔺晨看的。
时间是在林殊蔺晨出征之前
五、
萧景琰新帝即位，施行仁政，全力整治往日的不良风气。然而朝局想要全然稳定下来，绝非是一朝一夕便能达成的。
国事为重，大臣们自然没有催促着萧景琰立后。但内务府那边，却是送上一批又一批秀女的名册。萧景琰连着五日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肖像画，可谓头痛不已。
坦白说，在他眼里，那些画上的女子长得都差不多模样，他也看不出什么好坏美丑。
看着那些浅笑嫣然的女子，萧景琰却一心只想着蔺晨。
换做旁人，大概会喜欢那些温柔如水的女子。喜欢她们描眉点唇，喜欢她们轻柔耳语，喜欢她们悉心侍奉。可他萧景琰，偏偏只在意有关蔺晨的一切。喜欢他玩世不恭的模样，喜欢他陷入深思的模样，喜欢他，深情望着自己的模样。
“陛下，蔺太医来了。”
萧景琰有些无奈，这人，一天究竟要来上几次才会满意？他还没想好，要如何面对蔺晨呢。
蔺晨本是得了些刺客的消息，偏又想同萧景琰卖个关子，是以没有主动开口。然而进殿站了半晌，也不见萧景琰同他搭言，只顾着翻开眼前的折子。从前可不会如此，若是有什么问题让萧景琰为难，他定会坦荡地说出来，与自己共议。如今竟视他为无物，着实怪异得很。蔺晨索性壮着胆子凑上前去，对那吸引了萧景琰注意的小册子一探究竟。
好嘛，居然是看美女看得入迷了。
“哟，这么多美人儿啊，不知陛下相中了哪几位呀？”
蔺晨这话明显语气带刺儿。萧景琰本就因选妃一事烦闷不已，也为今后如何同蔺晨相处而犹豫不决。如今，看着蔺晨的态度，摆明了是对他有意，不禁更为慌乱。
“并未有中意之人。在蔺先生看来，这些女子都是美人儿吗？”
“女孩子家，面子最重要，难道我看不上人家的长相，就能大大方方说人家容貌不佳吗？但陛下问了，自然不敢犯欺君之罪。坦白说，这些女子看上去气质平平，实在找不出哪个可以配得上皇上的。”
切，就这些个庸脂俗粉，加起来也比不上他家景琰一根手指。当然，这话他可是万万不敢说出口。
看着萧景琰对着几本画像百般纠结为难，蔺晨突然福至心灵，忍不住勾唇浅笑。
“只是不知陛下心意如何，是看不上这些寻常女子，还是，并无选妃之意呢？”
虽然心中有此猜想，但对于萧景琰是何答案，蔺晨还是存着些许不安。他将那暗暗发抖的双手收到袖中握紧，目光坚定地望着萧景琰，含着无限期盼。
萧景琰转过头，与那溢满柔情的双眸对望。霎时，只觉自己陷入了他眼中那潭深水，无处可逃。蔺晨，为什么，你又选中了我？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，都不难得到，偏偏要与我纠缠，又是何苦呢？
“不错。我并无选妃的心思，但各处催得很紧。大抵只有立了太子，才能让这些人略为安心。堂兄弟那么多，要想从中挑出一个可塑之才应当不会太为艰难。但我心中，更为中意庭生。庭生之事，想必蔺先生也早已知晓内情。这孩子虽被人改写了命运，却未曾低头，在逆境中懂得隐忍，刻苦努力。小小年纪，已能有如此心性，实属难得。我常常能从他身上，看到祁王兄的影子。实在不忍对他欺瞒，我道出了实情。可那孩子也是心思细腻聪慧，并没有十分惊讶，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世已有几分猜测。我有意恢复他的身份，再细心栽培。当然，他若不愿做这皇帝，我也不会强求。他若是想离了宫逍遥快活，我反倒求之不得。但若他有心承祁王兄遗志，我也要保证他能名正言顺地即位。关于此事，蔺先生可有万全之策？”
他就知道，纵使相隔多年，纵使他不知道两人缘何分离，但萧景琰心中，定是还有他蔺晨的。
“陛下这么说，定是信任庭生的品性了。这事情呢，说难不难。只是，若能办成，微臣想斗胆从陛下这讨个赏赐。”
萧景琰淡然一笑。蔺晨这阵子为他操了不少心，本来当个太医该很清闲，却整日为他出谋划策的，早就应当赏赐。只是碍于不知送些什么才好，因而这赏赐一直被他搁置下来。
“只要朕能做得了主，自然不成问题。”蔺晨，只要我能给的，都是你的。只希望，你想要的，是我给得起的。
得了萧景琰的允诺，蔺晨欢欢喜喜告了退，去研究庭生一事。满心欢喜的他，全然不知，身后的萧景琰，神情哀伤而又决绝地目送着他的背影，好像余生再不能相见，要趁着此刻，将他牢牢刻入心底。
蔺晨当日便去见了庭生，却并未现身，只躲在房梁偷偷察看。
挺乖巧的一个孩子。
以他现在的身份，不方便如皇子般同太傅学习，但萧景琰给他安排了一个师傅，陪着读书习字。
庭生对师傅恭敬有礼，每遇上什么疑问，定是诚恳谦逊地请教。对一些政事，也提出了一些有理有据的意见。虽然思想还很是稚嫩，但以他的年纪，已称得上颇有见地。
午膳时，也是客客气气地请了师傅与他同食。庭生的身份，想必在宫中已不是秘密，但他却未因此眼高于顶，待人有礼有节。对待下人，都是温润和气的样子，不端架子，时不时还有人敢同他开上两句玩笑。看得出来，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喜欢庭生这个小主子。
这孩子确实是个可塑之才，若是教导有方，想来会成为一代仁君。是啊，他家景琰看中的人，自然错不了。
月照亭台，已是入寝时分。
蔺晨从房梁一跃而下。
正准备解外袍的庭生明显吓了一跳，却很快控制住了情绪，显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。倒是像景琰一般倔强可爱。
“抱歉以这种方式出现，希望没有吓到你。梅长苏的朋友，琅琊阁少阁主蔺晨，你可曾听过？”
庭生一听，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。“原来是老师的挚友，庭生未能好生接见，还望蔺先生不要责怪。听老师说过，蔺先生行事不羁，但气度不凡，是个颇有能耐的人物。今日得见，只觉得蔺先生比传闻中还要厉害。老师还说，今后蔺先生可能也会来做我的老师。若是蔺先生不嫌弃庭生愚笨，请受庭生一拜。”
好家伙，这梅长苏，出征之前就料到自己会回来了吗？也料到，依景琰的性子不会选妃，这太子之位，庭生当是最佳人选？真是老奸巨猾。
有了梅长苏的允诺，加上萧景琰对庭生的宠爱，蔺晨自是不会拒绝。何况，还从来没人这么正儿八经拜他为师，蔺晨可是受用得很。
“好，今日既收了你这个学生，蔺某今后定会尽心教导。但在此之前，我要先清楚你的态度。若是你向往江湖的随性，我便多授你一些武功，将来是去战场还是仗剑江湖，都有所依傍。若你志在助皇上一臂之力，日后想做个文官，我也可多教你一些谋略之事。但你若立志当上太子，那么，你今后要学的，可就不止这些了。”
庭生听了这话，当即跪了下来，眼泪扑扑簌簌往下掉。“太子？是义父让先生来问的吗？是义父不信任庭生，还是因为义父觉得生父枉死，想以此弥补？庭生当真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。义父待庭生如同生父，庭生无以为报，如今所学，只盼日后能为义父效犬马之劳，绝没有半点私心，也希望义父不要误会庭生。还望蔺先生能代庭生向义父说明。”
哎，看来还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啊。看着那张眉眼与萧景琰有几分相似的稚嫩脸庞，在自己面前哭得委屈可怜，蔺晨心疼得很，蹲下来将他轻轻抱在怀中，让他安心。
“别怕，你义父明白你是个好孩子。你若不信，也可以亲自去问他。今日我会如此问你，确实是他的意思，但却不是对你有疑心。你义父不愿纳妃，这个中缘由，我现在还不便同你细说。只是，如此一来，今后他定是没有子嗣的。当然，他心中其实希望你远离宫墙，如寻常百姓，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。若你不喜欢这皇位，他便从兄弟当中选个德才兼备的来继承大统。但若你有心承祁王遗志，他这位置，自然要为你留着。我知道，你从未想过这个问题，但我希望你从今天起，认真地思量一番。相信我，无论你作何选择，在你义父心中，你都是他最疼爱的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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